【及影】两年的距离 02
「混蛋及川，你在干什么啊！！」
话音刚传入耳膜，鞋子就出现在视野里，并且以一种不太好的速度在眼前放大，清晰地能看清鞋底的纹路。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脸上，顿时疼得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楚。
「小岩！好过分！」条件反射地捂住脸，低顺卖乖的口气，有点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学生。
「快发球啊！你！垃圾及川！」
回过神来，才发现自己抱着球，不知发了多久的呆，而且是在练习赛上的发球局上，分了心。对面看不清面目的对手传递来的灼热的目光，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到视线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热度。平时本该引以自傲的多人眼球的自己，为什么这是却一阵阵地感到无力，而且是从身体最深最深的暗处，止不住地空虚。高得如同壁垒般的球网，还有此时抱着红绿相见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排球的自己。发白的骨节，抚摸着球面的指尖，生长着微微的薄茧。
及川深吸一口气。
助跑，提腕，顿足，跳跃。
击球点，时间点，角度，力度。
甚至连空气流动的速率，对手脸上的表情，网前的死角和空缺，都收入一对淡色的瞳孔。
排球带着一道劲风掠过半场，带着好看的弧度，正如发球的那个人嘴角轻蔑的笑，不羁而狂妄，宣告着谁才是这球场上的王。
至少及川一直这样告诉自己。
然而他心里清楚的知道，自己并不是。
哨声。
排球擦过球网，在雪白的网端擦过。然后被可笑地弹回。
发球失误。
「好！」「再一球！！」
对方的叫好。
场面很熟悉，似乎在哪里见过。
己方的球员大声地说着「don't mind」而及川的思绪似乎不在这里。
白色的球服。
球鞋与地板的摩擦。
汗水。
从什么地方极力伸向自己的一双手。
在自己背后。
...
「真难得啊，居然在发球的时候走神。」岩泉一粗暴地扯下被汗水浸透的球服，然后更为粗暴地塞进更衣箱里，好像对待一件废品。铁质箱盖不堪重负地发出尖锐的响声，夹杂着狂暴和不满的情绪。
轻轻扯起嘴角，本想像往常一样随意地调侃一句，却发现喉咙干涩得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。
岩泉一瞥了他一眼。
「我先走了，你一个人好好静静，记得锁门。」
真无情啊小岩。
就这样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。好像我在想什么都会被你看穿。
浸透了汗液的球服包裹在早已褪下热度的身躯上，冷得发紧。空荡的更衣室里钟表秒针＂咔嗒咔嗒＂地走动，像是冰冷的点滴，一声一声地将空气冷却。冰冷的金属座椅，冰冷的毛巾，冰冷的月光反射在更衣镜上的冷辉，及川不用转身，就能把自己看透。
镜中的自己，凌乱的发，下巴也隐隐冒出了胡茬，一副战败后的狼狈模样，憔悴到连自己也吓了一跳。衣领外翻，及川伸手折了几下，露出后背被汗水浸湿的地方明显的深色痕迹。真难看。
及川彻对着镜子扯起一个难看的微笑，然后疲惫的闭上眼睛。
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坏掉了。
没有影山飞雄的第十四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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